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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這是親子第二集放出的最後一篇www

 

 

       關於賭注

 

地點:左商店街  時間:下午兩點五十分

   

望著前方攔路的黑袍、我忍不住皺起眉,真的是、很麻煩……

早知道就別答應一起逛街了。

 

剛剛是被千冬歲他們瞅準時機拖出來的,據晚到的夏碎學長所說我已經忽略年幼半精靈——旁邊喵喵大小姐氣憤表示連帶忽略他們——至少好幾個星期了,那可憐的孩子缺少關懷臉色越發僵硬,都快變成面攤了……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跟他們出門。

本來因為考核已經好一陣子沒真正休息過了,我是打算從下午開始、就趁這幾天好好睡一下的,但想想……我好像真的忽略了年幼半精靈很久,幾乎都是抽時間帶他回無殿後就趕著出任務,完了之後也沒時間去接他、是年幼半精靈自己回學院,或者乾脆一整個星期都待在無殿,直到我抽時間再去接他……

不過接完後,我又有極大的可能性得出考核相關任務、導致必須將他一個人放在學院,然後又讓他自個兒回無殿——好吧,看來我最近真的很少關心年幼半精靈。

在剛剛的野餐時間裡,我真的是被那群損友各種數落、年幼半精靈癱著一張精緻小臉……然後偶爾回頭看看夏碎學長、感覺滿腹期盼的情況下(其實那孩子是在對某只狐狸猛翻白眼),真的成功引起我的內疚後,萊恩先把被噎得快半死不活的色馬送到(據說需要訓練的)自家弟弟那,本來想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結果卻被纏住,只好又帶著丹恩拖著色馬回來,最終決定大家一起去左商店街逛逛。

於是一連串下來、我此刻就抱著許久沒親近過的年幼半精靈跟著損友們站在這被攔路了。

打量了幾眼那明顯準備找碴的黑袍,隱約有印象在公會裡見過,但這人似乎並不是Atlantis學院的,所以並不熟,「請問,有事?」

那人揚起下巴、冷笑出聲,才剛想開口就被旁邊的千冬歲打斷,「漾漾你別明知故問,看他A班人一樣的嘴臉難不成會是來找你喝茶嗎。」

「別說漾學長了,就是我也不會喝A班的茶,誰知道裡面放了什麼。」丹恩頂了句,隨即發現被劃入自己照看範圍的色馬蠢蠢欲動地肖想蹭上路邊人群,連忙用力揪住他尾巴,在差點被踹上一腳之際閃了下,「死馬你不要亂跑……誰要幫你認識什麼美女啊,不要汙染我的腦袋!」

突兀的對話讓旁人多看了幾眼,我卻忍不住替他默哀……看來色馬找到新的電波接收器、強迫別人聽他的各種色情妄想了。

「說起來,每次看到A班的那些人喵喵都好想拿夕飛爪捅他們鼻孔喔!」

「……太髒了,幻武精靈會傷心的。」剛吃完飯糰當午餐的萊恩、嘴上又咬著剛買來的飯糰,幽幽地出聲阻止喵喵,也小小的嚇了她一跳。

「別這樣說、小歲,我也是A班的啊。」笑了幾聲,夏碎學長攬住自家弟弟表示:「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好,何況這人一看就不是我們學院的。」

帶著殺氣盯住擋在前方、不斷想說話又不斷被打斷的黑袍,年幼半精靈顯得非常不耐煩,「你擋下別人也就算了,裝啞巴幹嘛、至少說說來意吧。」

基本上……他是沒辦法說。

大家都知道那黑袍很明顯是來找我碴的,但很不巧他碰上我身邊這群人,不管大的還小的通通是嘴裡不饒人的主。

「咳,好了……請問閣下有什麼事?」我阻止了幾個似乎越發玩上癮、還打算繼續的好友們,又問了那黑袍一次。

被接連諷刺的黑袍臉色先是脹紅、接著又滿臉鐵青,壓下怒火將殺人目光移回我臉上,「我名喚阿爾西,妖師、我要你跟我以賭注為前提切磋一場。」

聞言,我頓了頓、仔細的打量那位滿口命令語氣的黑袍阿爾西,這人除了敵視妖師外,好像還有什麼其它目的?收回思緒,我開口道:「閣下想以什麼作為賭注。」

「我們以袍級作為賭注。」那黑袍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顯然不將我放在心上,「除此之外,你輸了就必須跟你那些低等族人馬上滾離守世界,我真沒想到無殿居然會庇護你們、看來三董也墮落了。」

一席話讓我臉色沉了下來,說真的……如果只針對我,我或許會聽聽就算了,但沒想到居然還牽連妖師一族與無殿。

 

從那黑袍出現時,年幼半精靈就一直在注意著自家照顧人,剛開始、褚冥漾大概是被堵慣了,還能心平氣和地對談。

不過當話裡話外的鄙視扯上無殿與妖師一族後,年幼半精靈就發現褚冥漾面上的溫和失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面無表情的冰冷。

他沒想過會在自家照顧人身上看到這種神情,畢竟褚冥漾一直以來都與冰冷二字掛不上邊,不過這次看起來卻是火了,甚至總是盈滿笑意的夜眸也染上讓人發顫的寒光,年幼半精靈看得出褚冥漾有一瞬間是想接受賭注的,但好像在顧慮些什麼,並沒有馬上開口。

「怎麼,連應戰都不敢嗎?」被那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阿爾西沒有絲毫不適,能知道還是有些實力的——雖然也可能是他並不把眼前人看在眼裡。

褚冥漾沒有理會黑袍的挑釁,而商店街的人們見有好戲看、便在他們周圍圍了一大圈,專注地看著事情發展,畢竟這個賭注很大、賭的人又一個是黑袍一個是紫袍。

「接他招啊紫袍少年、沒什麼好怕的!」

「熱血一點!」

「快上啊,別拖拖拉拉的!」

………

相比看戲人們的慫恿,平時最唯恐天下不亂的千冬歲等人盯著黑袍的眼神雖然充滿不善、但都一反先前的牙尖嘴利靜靜地等著自家友人做決定。

阿爾西發現褚冥漾一直不回應,漸漸地露出滿臉不耐,當他想再開口諷刺幾句話時、一道冰冷的女聲打斷了他。

「漾漾,答應他。」從讓開路的人群中走出的是與褚冥漾長相相似、氣質卻截然相反的女子——褚冥玥,她瞥了面前黑袍一眼,面向自家弟弟,「答應你考袍級後,然就提過可能有這情況,他叫你別擔心,要知道我們也不能老是讓人小看。」

「老姊……」

「不過,敢輸就給我把皮繃緊了!」見褚冥漾滿臉的欲言又止,褚冥玥抬手狠狠地往他腦袋搧了一掌,發出了聽起來就很痛的聲音,然後環顧了四周,神情高傲地開口:「我、褚冥玥,以妖師後天繼承者身分見證賭注。」

褚冥玥的宣告引來一陣嘩然,那意思似乎是在說妖師一族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褚冥樣這年輕的先天繼承者身上了,是真的對他這麼有信心嗎?

始終位在褚冥漾後方觀看發展的夏碎等人對視了幾眼、點點頭,萊恩將自家弟弟與式青攔在最後方、不讓他們攪和進來,而身為在場除了褚家姊弟外的最高袍級,夏碎改而站到他們倆身邊,但當要開口時肩頭卻突然被拍了下,轉頭見到來者打的手勢後,他訝異之餘、立刻笑著讓了一步,改而與千冬歲並肩。

「併上吾等,以我、黑袍,木之天使安因為首,其次紫袍藥師寺夏碎、紅袍雪野千冬歲、白袍萊恩‧史凱爾,以及藍袍米可蕥,作為公會袍級身分見證賭注。」熟悉的溫和嗓音如此宣告著,而當其主人對上褚冥漾詫異的目光時,微微地笑著打招呼:「漾漾。」

「安因?你們……」這下,褚冥漾徹底褪去眼底殘留的冰冷,面對友人們堅定的笑臉,他不禁也勾起微弱的笑容試圖勸阻他們:「你們不必——…」

「不聽不聽不聽!」猜出褚冥漾尚未說盡的話語,喵喵氣鼓鼓地打斷他,「什麼不必啊、是必須!」

「漾漾,難道你不相信我以真實之惻發下的誓言嗎。」千冬歲陰森森地開口,鏡片後的紫金眼瞳閃過濃濃的威脅,好似只要他說錯一個字、就該被等著被弓箭裝飾成刺蝟。

被千冬歲這麼一質問,褚冥漾愣了愣、連忙否認:「不是、我沒有……」

「漾漾,你再說下去小心我以後不分你飯糰喔。」萊恩話一落,立刻引來千冬歲和喵喵的斜視目光,針扎般的視線讓他露出滿臉無辜:「……我說的不對嗎?」

「漾漾又不像你沒了飯糰就世界末日。」千冬歲投以白眼。

喵喵用力點頭,「嗯啊,漾漾要用蛋糕威脅才有效好不好。」

……這是重點嗎?因為沒有袍級導致只能眼巴巴觀看事情發展的丹恩心想。

「總之,就這樣,你阻止不了的。」夏碎輕咳了聲,做出結論:「放棄吧,褚。」

「………」被噎得一時無語,褚冥漾終於點頭、投降在他們或瞪或笑的視線下,可轉頭時依舊猶豫地看向自家強勢的姊姊:「老姊,就算然代表妖師一族答應了,但還有無殿的契約在,我不能隨便應戰。」

「那方面並不是問題喔!」話落,一團布料整個撲了過來,順帶整個人往褚冥漾身上磨蹭,「漾漾小朋友你好久沒來找人家玩了、難道你都不想人家嗎~~」

故意掐得嗲嗲的嗓音一秒就讓褚冥漾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他錯愕地轉頭看著來人,「扇、唔!」

「把敬稱給我收回去,這次我是出來玩的,懂?」

於是旁人只見穿著短和服的藍髮少女語態極為曖昧的貼近黑髮妖師,卻完全沒發現在那少女笑咪咪的神情下、警告意味濃厚的低語。

幾乎習慣於某董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隱瞞身分出門溜達的某妖師、雖是略感欲哭無淚,但也只能用力點頭,在終於被放開後呼了口氣,緊接著就想問她既然不打算表明身分,那契約方面該怎麼辦。

窩在自家照顧人懷裡看見對方被調戲、卻忍著難得沒當下炸毛的年幼半精靈一眼就看見跟在後面的另一位,那位輕笑著頷首,優雅地走到眾人空出來的位置中央,注視著因褚冥玥等人發出見證宣告後、而被忽略的黑袍阿爾西,「我為無殿之執鏡,以吾等三董立場見證殿下契約者及其賭注,在此只為見證、不為任何改變。」

與褚冥玥方才做出的宣告相同,鏡董的一席話也等於是告訴了所有熟知內情的人有關他們的立場。

無殿並不打算阻止無殿的契約者接受賭注,但後果是贏或輸都得自己負責,對他個人而言也就是說——…

輸了,褚冥漾必須剝除袍級、妖師全族退居守世界之後,庇護契約解除。

贏了,褚冥漾繼續替他們工作,無殿與妖師一族的契約也依舊。

 

至此,無殿也已做出聲明,現在就只看褚冥漾了,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過來,等著他的後續回應。

褚冥漾自己呢?

先不提那群友人一個個以自己身分替他見證賭注,光是在他背後冷笑的褚大魔女以及表面上笑咪咪地表示不干涉、但實際上不曉得在打算些什麼的兩位董事……

全都容不得他拒絕好嗎!

他都要羨慕那個來找碴的人了好嗎!

至少沒有人逼著他接受啊!

「好……我接受這個以賭注為前提的切磋。」想到所有事情都是眼前傢伙所導致,褚冥漾就覺得牙齒非常癢、很想找東西磨一磨,但最後他反而綻開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條件是、如果我贏了,你就要接下今天內夏卡斯先生給我的所有任務。」

阿爾西翻了白眼,哼聲道:「區區紫袍任務有什麼,我接受!」

「那麼,你可別後悔。」

聽也知道眼前人肯定誤會大了,不過褚冥漾此時可不會好心到替罪魁禍首解釋,所以、嘴邊的笑容越發燦爛。

 

「喵喵賭他一定會後悔。」看到褚冥漾面上那露出尖尖虎牙的笑,喵喵抖了抖,「你們說、上次漾漾笑得這麼開心是哪時候啊?」

「妳應該要問上次漾漾笑得這麼腹黑是哪時……」萊恩跟著抖了下,默默地糾正順便回答:「我的話,上次看到漾漾露出這種笑容就在前陣子而已,好像是有人商量要抓冰炎,結果被漾漾撞見。」

「等等、哪時發生的,喵喵怎麼不知道!」猛地轉過頭,喵喵抓住萊恩的衣領搖晃。

「喔,因為那時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妳也知道,漾漾不是會說出這種事的個性。」即使被晃得整個人頭昏腦脹、萊恩也還是乖乖解釋。

「那你怎麼知道?」千冬歲問。

「漾漾從我旁邊走過去,我原本想跟他打招呼的。」

但顯然褚冥漾沒發現,所以萊恩跟上去後就被他看到了兇案現場的全部經過。瞬間弄清前因後果,千冬歲不由得無言地看著因被忽視而面露委屈的自家搭檔。

「看來漾漾火大了。」收回視線,千冬歲取出手機滑動螢幕,剛才黑袍出現時、他就已經要求情報班的同僚查那人資料了,現在正巧收到回覆,「阿爾西這人是四年前考取黑袍的,同年漾漾剛成為紫袍,身為自命不凡的妖精貴族分支卻沒什麼身分,大概是那種人云亦云敵視妖師、覺得趕走他們就是英雄的傢伙。」

「看起來的確沒眼色,覺得褚的任務沒什麼了不起的。」夏碎說道。

真的是路過卻自願被牽扯進來的安因聞言面露疑惑:「話說回來,漾漾的條件怎麼會是任務?」

知道內情的幾人對視一眼,就由喵喵將稍早課程下課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次,還順便提到褚冥漾將任務從六個壓到三個。

「原來如此。」安因笑得如沐春風、彈指取出了自己的手機,用一種今天天氣不錯、很適合邀請自家精靈友人一起喝茶的語氣開口:「應該跟夏卡斯打聲招呼,我記得他手上有不少任務都找不到人,相信他會好好利用免費送上門的勞力。」

「嗯,打聲招呼、順便告訴他多給點沒關係。」夏碎同樣笑著表示。

「可是漾學長不是只接三個任務?」已經放棄從圍觀人群中抓回式青的丹恩問道,就算是高階的黑袍任務而不是什麼一般的紫袍任務,但依舊只有三個而不是三十個,根本還是學長吃虧啊!

「說是三個,但這件事除了你知道我們知道還有誰知道?」萊恩反問。

「沒錯,不讓別人知道就行了。」不曉得聽了多久,褚冥玥從自家弟弟身邊退開,一雙銳利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瞥了丹恩一眼,害他下意識地縮緊身軀,一秒決定閉嘴躲到兄長身後,「就是知道了,他們也不敢對我怎樣。」

…——活膩了才敢對妳怎樣吧?

在場曾被欺壓的袍級想著,同時默默地轉過視線。

 

「那麼,需要換個地方嗎?」鏡開口詢問,見作為賭注中心的雙方皆是搖頭後、便揮手佈下強力結界,緊接著再一個彈指。

那聲響瞬間迴盪在空氣中,下秒、周圍的店家在此時詭異得像是有了生命般,一整排的建築物齊齊地向外退去,觀看的所有人也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竟是漸漸遠離被他們圍起的中央,給褚冥漾與阿爾西兩人讓出更大的空間。

見一切都差不多了,鏡優雅地拉住正在騷擾無殿契約人的藍髮少女後領脫離結界內部,對一眾人關於少女身分的疑惑完全不打算解釋。

而原本佔據自家照顧人懷抱的年幼半精靈則是定定地望著褚冥漾,炙人焰瞳中藏有一點擔憂卻忍著不肯明說的倔強模樣看得褚冥漾有些失笑,他看起來就真這麼弱嗎,弱到年幼半精靈老是擔心他?

他將年幼半精靈放下地,輕輕刮了刮他鼻尖後,把他推到自家那群損友身邊,同時落下安撫:「沒事,相信我。」

他不會輸掉賭注的。

因為輸、也就代表他一直以來的努力都將白費。

所以,他不被允許。

 

當場上終於只剩兩人,本有些嘈雜的聲音消失了。

嘴角微微抿起,當風吹過髮尾處晃蕩的鈴、引起陣陣清脆聲響後,黑髮妖師神色淡然地開口說道:「開始吧。」

對此,阿爾西的回應是抽出五張鮮紅、繪製金色圖騰的火符,化成小刀直接甩往褚冥漾顏面,後者於前者在切磋而言不甚有風度的舉動下、並無太大的情緒波動,畢竟對方一開始就不是抱著友善的態度前來的。

『風言,守之以刃。』褚冥漾夜眸微瞇,隨著未曾聽過的語言被他吐出,面前跟著浮起陣法。

驅咒的言靈落下、刺耳銳利的風嘯聲起,護在旁觀眾人跟前的結界微微鼓動,正當大部分人不明所以時,暗紅色的小刀在距離褚冥漾一米之地前突然拉開成一片火牆,但就算炙人的熱氣馬上要襲上他,褚冥漾也沒做出任何閃躲、而是先抽出風符化作長刀,又取出另一張爆符轉作一把匕首。

接著,那面火牆竟在撞上他面前鎮法的下秒化成點點拳頭大小的火苗,就像是被無色的刀刃用極為密集的方式切碎、然後被突來的狂風吹散,但風助火勢,那些火苗在狂風下又鼓吹成團團火焰,褚冥漾用手上的長刀一揮、將聚集起的火球悉數送了回去,這還沒完,下秒他又把抓在手上的匕首射進火中,於是爆符匕首在火焰立即炸開,在爆風的作用下、那火焰又再度提升了好幾等次的殺傷力撲回阿爾西。

「……漾學長不是應該比較擅長水系術法嗎?」丹恩愣怔的望著褚冥漾一瞬間將襲向自己的火焰化解後又提升攻擊力還給對方,忍不住問自家兄長:「為什麼應該屬性相斥的火系術法也反擊得那麼輕鬆?而且我怎麼覺得這招數很眼熟,好像在哪看過。」

「漾漾借用了阿利學長跟休狄王子兩人的攻擊招式。」萊恩專注地盯著場內,聞言勉強分神回了句話。

「而且漾漾只是水系相較起來更為優異,並不代表他真的拙於它系的術法。」跟著補了句解釋,千冬歲看看發展後又低頭在手上的本子上寫了一行,「漾漾那句驅使風的咒沒聽過,似乎是專有言靈。」

「不愧是情報班。」雙手環胸,褚冥玥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千冬歲,千冬歲的推論沒錯,褚冥漾用的、確實是只有妖師能用的言靈咒,但更多的、她不打算解釋。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切磋者見識妳的強大。』在火焰撲回的一瞬間,褚冥漾喚出自己的幻武戒備,畢竟他不認為區區一擊就真能對黑袍造成足以讓他落敗的重大傷害。

果真,下一刻、阿爾西就突破那團炸裂的火焰,兩手都握著把有著金色紋路的刀刃、一柄長一柄短,握把處還連接著條鎖鏈,整組兵器從刃到鏈不斷地閃過電光,一看就能知道那是把雷屬性幻武。

眉間皺了下,褚冥漾用風符長刀抵住對方的長刃猛地揮開,在手略為一麻的瞬間果斷放開握柄,抬腳踢向阿爾西握著短刃的手腕、破壞對方將其投射而出的準度,並藉此向後翻身躲開、但躲開的下秒又立刻有點狼狽地往旁邊一滾。

他瞇起眼看對方抓著攻擊漏空的鎖鏈遺憾地嗤了聲,甩甩變得有些遲鈍的手腕,發現只好了一點、乾脆直接抽出小刀往自己手上狠劃一刀,握了握鮮血直流的掌心,在痛楚的作用下重新掌握靈敏度。

年幼半精靈看見自家照顧人的舉動後,不禁跟著握緊掌心,他清楚那種情況下自殘是最快的辦法,要是自己也肯定會那麼做……但那人、「居然這麼毫不猶豫……」

「嘖嘖嘖、你這小傢伙又不是真沒見過世面,怎麼還那麼天真。」聽見年幼半精靈的喃喃自語,扇笑嘻嘻地用手中扇柄戳戳他腦袋,一雙看似笑彎起的眼眸卻盈滿嚴肅:「對漾漾小朋友的身分來說,對自己過於溫柔是會致命的,他身上背負的可多著呢!」

打開那戳著自己玩的扇子,年幼半精靈狠瞪了扇一眼,這老太婆說的他知道、他當然都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褚冥漾可不懂年幼半精靈的糾結,他在取回身體的靈敏度後便又立即與對方纏鬥在一塊兒,但他擅長的終歸並非近身纏鬥不說、對方的幻武屬性又實在很棘手,稍微碰到就會造成身體的麻痺。

所以在思索過後,黑髮妖師二度閃過襲來的鎖鏈、直接扣著明明是小巧型槍械的掌心雷朝阿爾西轟了十幾發水柱,後者在硬接一發後才發現那水柱力道強勁就算了,居然還有腐蝕作用,一時的不注意讓他身上多出不少冒著煙的傷口,不得已他也只能選擇閃躲、平白給褚冥漾讓出不少空間。

憤恨地咬緊牙,阿爾西不甘自己身為黑袍竟被僅僅只是個紫袍的黑暗種族壓著打,最後閃過一次攻擊,他先在身前打出五張紙符、紙符間相連結拉開繁複法陣,看得出是作為防禦用的,確定褚冥漾的攻擊一時無法造成傷害,阿爾西勾起冷笑、竟是手執著幻武短刃就凌空畫起陣法。

「哦,用雷屬幻武畫雷極陣嗎。」夏碎饒有興致地看著那由絲絲雷電所化的高階法陣,仔細地研究著,「雖然不是小看褚,不過對方這招應該是最強的殺招吧,沒擋好會輸的。」

「但反過來說,只要擋下這招就贏了。」同樣也對那法陣非常感興趣的安因接口說道:「到現在為止,漾漾也還沒用過什麼大型攻擊術法,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做。」

「這幻武的用法很有意思,可惜萊恩用不出來。」千冬歲瞥了眼從看見阿爾西的舉動後、就一直顯得非常躍躍欲試的萊恩。

「沒辦法,萊恩一直都不擅長術法跟法陣啊。」喵喵隨口回答,翠綠眼眸擔憂地望著場內的好友,「等等記得別讓漾漾溜走喔!」

「有我們在,他跑不掉的啦、對吧小鏡鏡。」扇拖著滿臉無奈的鏡湊了過來。

在場大部分的或許真的不曉得扇是什麼身分,但跟褚冥漾關係密切的千冬歲等人怎麼可能不清楚,但看她無意暴露身分、也就神色恭敬地向兩位董事打了招呼,嘴上卻是閉得緊緊的。

鏡代表略為頷首,安撫地對學生們笑了笑,又抬手一揮補了層強力結界。

這舉動讓稍被轉移注意力的所有人重新望向場內,阿爾西的法陣已經快完成了,但畢竟是利用幻武耗費大量精神力畫的、所以實際上並不如外人所想的輕鬆,因此他神色不但有些蒼白、額際更佈滿冷汗,完全是處在硬撐的狀態。

面對阿爾西的大型術法,褚冥漾只在一開始愣了下、隨即就收回思緒,腦中轉著應對方法,對方使用的是一種很特別的畫陣方式,那種攻擊想閃躲的成功機率不高。

硬碰硬他倒是有比握……只是這方法要嘛就是自己也使用大型攻擊,但因為一時的錯愕已經失去先機了,所以也只剩下一種,『水王之聲、水刃之氣,我是妳的主人,妳信從我之命。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展現妳隱藏水流之後的水之面容。米納斯妲利亞,重現水兵!』

褚冥漾手中的掌心雷在他開始吟唱幻武二擋轉換咒時無聲炸開成點點的水花,緊接著卻浮現出越來越多的銀藍光芒,在咒語結束的瞬間凝聚成光球在他攤開的掌心上,拉開成一把墨藍的、在握柄處有著銀色圖騰的大型槍械,聽著耳邊響起的溫柔輕笑,他也忍不住勾起唇:「要拜託妳了,米納斯。」

旁人只見那把美麗兵器就像是在回應自家主人一樣地劃過一絲水藍流光,不管是誰都能察覺出褚冥漾與他的幻武同步率非常之高,本來有些之前看見阿爾西舉動的人還覺得褚冥漾必輸無疑,但現在卻又不那麼篤定了。

『火語,燃之以燐。』當第一句言靈被吐出,褚冥漾身邊隨即便凝出不少小小的、指甲蓋般大的光珠,他專注地引導那些光珠緩緩的往槍型幻武的子彈填裝處聚集,絲毫不擔心阿爾西會趁此時攻上,畢竟對方也正處於無法分神的狀態,所以他乾脆就不做任何防禦、專心的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風言,守之以刃;水音,流之以暢;土聲,衛之以壁;聲而音、言則語,落地為初始之頌。』

短短的、不算太長的咒歌結束後,細微聲響從槍槽處傳出,同時阿爾西也完成了雷極法陣,陣法在完成的瞬間拉大、牢牢地護在他的正前方,隱隱有著極大的威壓,聽見旁人倒抽聲,他露出略帶得意的笑容:「最後一擊,這下看你還怎麼躲。」

褚冥漾沒給他任何反應,只是專注地打量著陣法,然後手一握一張,掌心就躺了幾顆像是水晶的透明珠子,他快速地將珠子一一填入除已裝有術法子彈外的其餘槍槽處、裝好後直接瞄準。

見對方沒有任何他預期中的情緒,阿爾西神色難看起來,他死撐著虛脫的身軀舉起幻武狠狠地朝雷極陣甩上一道雷光,整座陣法頓時傳出巨大的轟鳴聲,積蓄起強大的能量,似乎再過幾秒就會打下使人灰飛煙滅的雷擊,這讓不少圍觀的人們被震得向後退了幾步。

一腳抵在後方,褚冥漾穩穩地托住槍枝、夜眸瞇起的瞬間扣動了扳機,五聲槍響後、雷極法陣震動了下,竟隱約出現了不甚明顯的裂痕。

看來跟他猜想的差不多,雖然用幻武畫出與其同系的陣法力量很強,但穩定度就差些了。這樣下來褚冥漾也不再猶豫,心念一轉、深藍色的美麗槍械便直接將術法子彈上膛,然後他在陣法發出雷擊的那秒將子彈打向它相較於其他、攻擊顯得弱小的位置。

子彈帶出水色光芒射向陣法的正中央,巨大的碰撞聲後,雷極陣積蓄的能量隨著玻璃般碎裂的陣法竟是炸開化作密密麻麻的雷芒散往各個角落,在鏡的阻隔結界中、旁人只能驚悚地看見裡面兩人被刺眼的雷光所覆蓋。

滿目的刺眼光芒讓年幼半精靈心裡一窒、就想衝入結界尋找自家照顧人,結果卻被眼尖的夏碎給攔住,他恨恨地捏住那只扣住自己肩膀的手,掌心下秒就出現威脅的火光,「放開!」

「冷靜點,你現在闖進去褚就輸了。」頭疼地縮手避開燃起的火焰,夏碎伸出另一手再度壓制,「難道你想害他嗎?就此失去無殿的庇護、也沒有袍級還必須退居守世界之後?」

聞言,年幼半精靈像是讓刺骨冰水給刷了下,被迫冷靜,半晌、當夏碎還想再說些什麼,他就冷冷地撥開對方,沉默注視著依舊閃爍雷光的場內。

鏡在一邊將這小小衝突盡數收入眼底,沒說些什麼就別開視線。

終究還小,總缺些歷練啊……

結界中,當雷光散去只剩地面小小的的靜電閃過後,就算自己使用的是雷系幻武,此刻阿爾西也是渾身麻痺癱軟,狼狽地撐著長刃甫欲站起時、耳邊就先傳來細小的喀嗒聲響,然後是額頭被槍管抵住的冰冷觸感,他錯愕抬起視線,還未見到人便先入目血肉模糊、幾乎見骨的長腿,上頭甚至依舊深深插著把短刀,血珠順著握把、滴滴答答地墜落地面,「你……!」

「我?」褚冥漾歪著腦袋反問,貌似不在乎自己腿上的傷口,槍管依舊威脅性地抵住阿爾西,「閣下可是願意認輸?」

「……我認輸。」阿爾西咬牙,沒想到褚冥漾為了擺脫身體麻痺的困境、竟是用了與稍早同樣的方法選擇自殘,看著對方移開槍管,隨手拔掉腳上的短刀,忍不住地、他此刻的想法與年幼半精靈先前相符合,喃喃開口:「我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瘋子,一次就算了、居然來第二次,而且第二次還這麼狠……真讓人無法理解你為了什麼。」

看著阿爾西,褚冥漾勾起笑容主動伸手要拉起他,「我為了很多,但最重要的只是為了我們一族的生存。」

生存兩個字重重地砸落,阿爾西瞠大雙眸注視對方雖是染血但依舊乾淨的笑容,半晌後搭上他的手起身,啐了句:「果真是瘋子!把黑袍拿去吧,我認輸了。」

此刻阿爾西知道自己是真徹底服了眼前這傳說中的黑暗種族……也許,很多事都該重新想想了。

 

然後,鏡的結界解開、歡呼聲傳來。

「行啊、紫袍小夥子!」

「精彩的切磋!」

「黑袍小子不錯啊,千萬別氣餒!」

………

安因走上前,擔憂地瞪眼朝自己傻笑的褚冥漾,伸手敲了對方腦袋一下後才轉向阿爾西,「黑袍阿爾西,我將代表公會剝除你的黑袍資格。」

阿爾西點頭,雖是輸了、此刻滿身狼狽的他也是滿臉的不甚在意,就像毫不心疼自己辛苦取得的袍級似的,只是不斷地以一種複雜目光看著褚冥漾,什麼話都不說,相較於剛開始的不屑與敵意根本判若兩人。

挑了下眉,安因也有些訝異,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緒,彈指取出不知何時送到手上的證明文書給阿爾西過目,「這是證明,沒問題就簽個名。」

「剝奪袍級的程序這麼簡單?」丹恩滿臉糾結地看著阿爾西咬破食指,以指尖代筆、在那張紙書上自己姓名,隨即整張紙燒了起來、在安因手上化作一團有著點點星芒的夜色火焰。

「不對喔!那是因為阿爾西服輸、自願放棄袍級才這樣。」喵喵偏頭解釋,「喵喵以前看過一次被強硬剝奪袍級的人,那慘叫聲比被九瀾大哥活生生解剖還慘呢。」

「妳說的是不良少年原本可以跳級的那次吧。」推了推眼鏡,千冬歲將影像球連同自己的本子收起,「聽說強硬剝除袍級的痛楚就像被腰斬成十八塊。」

聽見千冬歲的形容,丹恩整個人起了雞皮疙瘩。

「對了,式青大哥呢?」喵喵問道。

「在這。」開口的是褚冥玥,她連道眼神都沒給,但腳底明顯正輾壓著某生物,於是眾人隨著她的動作下移視線後,露出一臉的鄙視。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式青居然蹭了回來,而且還找死地盯上褚大魔女,這不、立馬被暴力鎮壓了。不過在看到那張蕩漾的馬臉後,他們就知道某隻色馬根本沒在反省、反而樂在其中。

年幼半精靈沒管他們在做什麼,結界撤除後他就想去找自家照顧人,可現在褚冥漾明顯正在接受黑袍轉移程序,所以他只好忍了下來,死死地盯著某妖師看。

看著黑焰竄入胸口後,略為放鬆下的褚冥漾敏感的轉過頭,眸光在對上年幼半精靈後忍不住笑了笑,朝他招手。

見狀、年幼半精靈立刻跑過去、緊緊拉住他沒有傷手的那只手,劈頭就是一句:「去醫療班。」

微微一愣,褚冥漾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腿、再看看虎視眈眈圍過來的友人們,苦下臉,「……好。」

「不要給我露出這種表情!你這死小孩全身上下最嚴重的傷居然是自殘,欠訓練!」褚冥玥瞇起銳利黑眸,狠狠地將自家全身傷的弟弟踹進移送陣。

那種毫不客氣的氣勢與動作看得旁人錯愕之餘滿身冷汗,其刷刷地再次將褚大魔女劃為不可得罪的存在。

 

地點:醫療班-病房隔間  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一分

 

「交給你了,褚同學。」鏡董唇邊抿起笑意,關心地看著滿身清冽草藥香氣的無殿契約者,「今天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吧。」

「好的,這事請您放心。」見討論的事告一段落,褚冥樣揉揉發脹的腦袋,起身對面前的董事行了禮,「那我就先走了。」

退出隔間後,褚冥漾轉身就差點撞上人,還好雖然累、但包紮後靈敏度也回來了,在對方扶住他前就先一步站穩,下意識躲開那雙伸來的手。

來人尷尬地縮回手,竟然是阿爾西,他靜默幾秒、乾咳了聲:「那個,我願賭服輸……說好的任務記得轉給我。」

「噢、好。」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特地過來,褚冥漾點頭朝阿爾西笑了笑,看著他瞪自己一眼後不自在地轉身離去,不禁眨眨眼。

其實A班那種貴族還有一種類型是傲嬌吧?看看阿爾西的背影,褚冥漾想起身為奇歐妖精的某對兄妹,忍不住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關於賭注…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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